乔木之森,彼方之星

【梅熊】复生reviviscence(06)

if线:泪雨小熊没死,只是被砸碎了……



破碎熊仔修复进度20%,新副本进行中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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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
 

他们收拾行囊出发了,路途很长,仆从甚少。

他们并未走大路,魔苟斯的阴影已然延伸到东贝烈瑞安德的大部分区域,希姆拉德早已沦陷,沿途遍布黑暗的爪牙。而在小路上前行,速度无疑是缓慢的,并且需要承担迷路的风险。唯一值得宽慰的是,迈兹洛斯似乎对这片区域很是熟悉,所以他们迷路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另外,库茹芬制造的行动工具也足以对抗崎岖的路途,这让芬巩尚未长好的骨头不至于因为颠簸而重新碎掉。(真的会出现这种情况吗?)

月亮升起又落下,完整又残缺。路程或许并不那么长,但是他们走得很慢,甚至还会为了某一处未被黑暗侵染的地方的美景而驻足。越往南走,天气越热,夏天也随之到来了。

奥克当然无法避免。他们出没在沿途的每一片土地上,多数是落单的,这时候迈兹洛斯就会将他们斩首后烧毁。偶尔也会遇到奥克小队,其中有一次,他们还认出了悬赏不低的迈兹洛斯。最后迈兹洛斯独自一人击溃了他们,大多数奥克都被杀死,唯有一个拖着残腿逃进了阴影之中。迈兹洛斯来不及追赶,只能令随行的弓手对它射出一箭。然而并无人知道,这一箭究竟是否射中了敌人。

他们不得已加快了行进的速度,迈兹洛斯背起芬巩,大步流星地向前路奔去。芬巩忍不住笑:“就像骑大马。”就像在维林诺的少年时光。

迈兹洛斯也发出一声低沉的笑,脚步迈得更大了,就像一阵飒踏的流星。

前方的道路逐渐变得宽阔,黑暗的部分减少了,取而代之的盎然的绿意、清脆的鸟鸣。这意味着他们距离多瑞亚斯更近了。美丽安环带一圈圈向外延展,纵使身处环带之外,也依旧能够感受到其力量的庇护。

他们遇见了越来越多的精灵和人类,他们中的多数见到迈兹洛斯,都先是敬畏地致意,而后便畏惧地离开。芬巩能够感受那种微妙的敌意——他们似乎并不喜欢他,却又因为他强大的力量不得不屈从。相比之下,他们对芬巩的态度就显得温和了许多,大多数精灵都会在离开之后,再回头看一看这位曾经的至高王、如今的失能者。目光中敌意减少了,但却是探究的、好奇的。

迈兹洛斯紧紧地握了握芬巩的手,示意他不要太过在意。

他们穿过数个聚落,一直来到明霓国斯的入口处。迈兹洛斯呈上一封书信,守卫的精灵却拒绝了他。

“辛葛陛下不与费艾诺众子产生任何关联。”他说。

迈兹洛斯沉默了片刻,他显然被对方的冷漠与傲慢激怒了,他的语气比方才冷冽了一些,但依旧保持着礼貌:“恕我方才未曾明说,此信乃是呈于美丽安殿下,多瑞亚斯真正的守护者。她伟大的魔力缔造了环带之地,她的仁慈的双手拥有无上的治愈之力。我希望获取她的帮助。”他停了一下,又补充道,“我祈求获得她的帮助。”

芬巩能感觉到,守卫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。他努力向他微笑(但其实他并不能真正地分辨清楚他的方向)。最后守卫终于妥协了。他没有再说话,但是接过了信件,转身离去。

迈兹洛斯低声念了句什么,芬巩知道那是在祈祷。而费诺里安从不祈祷。

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。守卫迟迟未曾递出讯息,阿瑞恩驾驶的太阳之船一颗不停地向西方缓缓移动。迈兹洛斯似乎早有准备。太阳落山之前,他与他的随行者开始有条不紊地砍开一片灌木丛,接着搭建帐篷,驻扎营地。不少南多偷偷前来,好奇地观看着,似乎想搞明白诺多精灵的建造方式与他们是否有所不同。

在木头、钉子、绳结和篷布的声音中,提理安的月船追逐着日光爬上了天穹,天穹寒凉下来,按照时间计算,今日是月初,瓦尔妲的星辰的光芒应当照耀大地。芬巩仰起脸,陶醉地感受着那莹润的光芒。加拉德瑞尔的声音就在此时与星光一同落下。

“奈雅芬威,芬德卡诺,美丽安殿下已然知晓你们的来意。但是你们应当知晓多瑞亚斯的禁忌——杀亲者不得入内。她不会见你们的,”

她的声音冷淡而自持,就像是王后的传令官。但等这句话说完,她轻声叹了口气,语气立马变得柔和了。她跪下来,握住芬巩的双手,仔细检查着他的身体,那约莫是美丽安传授的某种力量,带着微弱的探究之意。这让芬巩有些不自在,好在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。

迈兹洛斯的声音几乎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就响起了:“阿塔妮丝,芬朵他如何了?”

紧接着是两个人的脚步声,约莫是加拉德瑞尔把迈兹洛斯拉到了一边。他们快速地交流着什么,芬巩伸长了自己的尖耳朵,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。听起来像是坏消息多一些,但想必没有坏到哪里去,因为迈兹洛斯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。他们回到了芬巩身边,迈兹洛斯对他说:“芬朵,听着,我想让你快点好起来,而不是耗费数百年光阴。我会去求美丽安,直到她同意为止。但是在此之前,你得在帐篷中忍耐一段时间。”

芬巩问:“你怎么求啊罗珊朵?难道要像威胁似的日夜在多瑞亚斯入口处徘徊吗?又或者像甩不掉的药膏一般日夜给她写信恳求?迈提莫,我们从双树纪元就彼此相识,我不希望你的骄傲和尊严因为我毁于一旦。这不值得。”

他的话很快被迈兹洛斯生硬打地断了:“这当然值得。”

芬巩愣了一下:“迈提莫……”

“泪雨之战惨败之后,身为首倡者的我还有什么骄傲和尊严可言?芬德卡诺,你非要我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吗?如今支撑着我的唯有两件事,那一件,尚可以从长计议,但是你的事不可以。我是你的堂兄,除却你的兄弟外与你最亲近的人。你因响应我的号召而蒙受此难,我难道要袖手旁观?更何况我们本是爱——”

应当是加拉德瑞尔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表情,迈兹洛斯的声音像被利箭射中的牡鹿一般生生停在半空。芬巩听见加拉德瑞尔笑了一下,然后谈了一口气,嘴里嘟囔着:“爱?”。气氛忽然凝固了。过了好久,加拉德瑞尔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,说道:“我会为你们送来草药。至于美丽安殿下,我或许也能替你们说上几句话。但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。”

她留下这句话,脚步声像飞翔的鸟儿一般远去了。芬巩头痛不已——她一定猜出了什么,或者说,确认了什么。许多事情,当所有人都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时,便能相安无事,可一旦有人捅破了那层窗纸,迎接所有人的,当会是堤坝崩塌的滚滚洪流。

“一如啊……”就连芬巩都不由自主地开始祈祷了。

所幸加拉德瑞尔似乎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。她遵照自己所言,每天都为芬巩送来汤药,或者在他的伤口上挤上什么气味奇怪的汁液。在她的协助之下,日夜缠绕芬巩的噬骨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,可用加拉德瑞尔的话来说,这还远远不够。因为缓解与治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。

但无论如何,芬巩都对她的帮助报以由衷的感激。

他们在多瑞亚斯跟前驻扎下来,这是迈兹洛斯和芬巩共同的决定。他们会在这里待到来年春天,如果仍旧无法得到美丽安的帮助,他们就去往七河之地,与迈兹洛斯的兄弟们会合。

这短暂的驻扎自然也引来了不少旧识的拜访,首先是玛布隆,他带来了美酒与鲜花。接着是贝烈格,身边是沉默的胡林之子。继而又是矮人、伊甸人类、还有各式各样的精灵。

有那么几个瞬间,芬巩似乎重新回到了在希斯路姆的宫殿中对抗诸多繁冗杂务的岁月,他对迈兹洛斯抱怨道:“他们何不拜访图茹?”

迈兹洛斯说:“他们需得先寻觅到图茹卡诺的隐匿王国。”

芬巩呻吟:“我需要拥有美丽安的魔法,为我自己建造一个围篱之地。”

迈兹洛斯说:“可是他们并没有使你精神变坏,不是吗?我看你是甘之如饴。”

芬巩挑眉,但完全无法出声反驳。对付精灵漫长而无聊的岁月的方式之一,就是交谈与辩论。语言的魔法的确为芬巩带来了全新的活力,以至于他甚至愿意与图林——那个沉默而激烈的次生少子攀谈许久。他从他的口中探知到多瑞亚斯的美丽,国王的高傲和王后的神秘,而他给他讲述诺多族过往的历史,哪怕这些故事最终会被带入伊露维塔也未曾涉足的未知虚无。

迈兹洛斯的耐心在等待中成长着,他能压制住他爆裂的弟弟们,就也能够按捺住咆哮的自己。

他们在多瑞亚斯外围度过了整个夏天,直到秋夜的寒露伴随着秋蝉的嘶鸣悄然降临。瓦尔妲的星辰在天穹上缓慢的旋转着,芬巩感受着它们起伏的呼吸,对迈兹洛斯说:“或许我们应该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每一秒的存在上,而非虚无缥缈的期待。”

可迈兹洛斯没有回应他。

这时候,他听见了脚步声。

 

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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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后碎碎念:

重看钻又到了泪雨章

变成泥的不止小熊,还有我的心

托老,你好狠!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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